「朋友?是谁啊?」

[HP][比尔/卢平]A Saturday In Hogsmeade(2)

2. Three Broomsticks

 

 

斯莱特林的五年级级长艾尔默·夏菲克欠比尔·韦斯莱不止一个人情,在对方开口请求帮忙时深知自己无权拒绝。周六晚餐时分,他咬牙切齿,快步走入霍格沃茨的铸铁大门,趁人不备,给费尔奇迎面来了一记混淆咒,然后快速抽出管理员手中的羊皮纸卷,在比尔和自己的名字旁分别画上了圈。他动作迅捷,短短几秒后便已经背着手哼着歌,佯装若无其事,踩着外八字的步子往城堡的方向遛跶着去了。

我大概是有史以来对格兰芬多人最友好的一个斯莱特林。他愤愤不平地想着,不情不愿地给比尔发了封信。十几分钟后,褐色的小猫头鹰扑楞着翅膀落在蜂蜜公爵门口的比尔伸出的手臂上,比尔取下那一小卷羊皮纸,艾尔默懒到半个字母都没写,光用羽毛笔打了个力透纸背的勾。

「我可买不起你的晚饭。」红头发的格兰芬多级长把羊皮纸揉成一团,精准地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,似笑非笑地对小猫头鹰说。小猫头鹰以前吃过苦头,不敢啄他的手指,只好灰溜溜飞起来,又落到比尔身旁的书包上。「巧克力慕斯?」比尔偏过头向它确认,「抱歉啦,那个不是给你吃的。」

没成年的小猫头鹰哀叫一声,比尔翻翻自己空荡荡的钱包,里面只剩几个可怜的银西可,但他总算还是带着它去邮局买了一份猫头鹰粮。

「这笔账算在艾尔默的头上,」他摸着小猫头鹰的脑袋,给猛禽主人的利息账又添一笔,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,「好啦,下周开始又得努力赚钱了。」

小猫头鹰吃饱喝足,鸣叫了两声,抓过比尔回复的便条(「今晚的巡夜也有劳了」),便往霍格沃茨的方向飞去。

 

推开三把扫帚的门之前,比尔认真考虑过要不要给自己来几滴增龄剂。他的书包里应该还剩一小瓶,滴管也带在身上,随时能伪装成一位二十出头的成年男巫,喝青少年不应该喝的酒,在吧台跟成熟冶艳的美丽女巫谈笑风生。但后来他想了想,就算外表年纪变大了,火眼金睛的罗斯默塔夫人照样能认得出来他那头火焰一样的红发,然后揶揄「级长先生今天又违反了几条校规?」;走路的习惯、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一时半刻也改不过来,这一点以后要多加练习。天太冷了,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应该会留在城堡里烤火、吃家养小精灵做的丰盛晚饭,三把扫帚的顾客大概也没那个闲情逸致,去管一个过了晚餐时间还逗留在霍格莫德的学生。是以未成年的叛逆男巫比尔·韦斯莱面不改色心不跳,推门走进三把扫帚,解下斗篷挂在门口一排钩子中的一个上,然后问罗斯默塔夫人要了一杯热的黄油啤酒。

罗斯默塔夫人看一眼钟,再看一眼比尔,目光意味深长,比尔微笑以对。

漂亮的酒吧老板娘在磨砂玻璃杯里倒满金黄色的酒液,泡沫聚在杯顶,却不会溢出来、在桌面留下难看黏腻的水痕。她挥一挥魔杖,给那杯酒施了加热咒和保温咒,再挥一挥魔杖,酒杯悬浮到空中,晃晃悠悠飞过半个大厅(人们纷纷避让),落在比尔的面前。

一滴不洒。比尔闻了闻杯口满溢的小麦和黄油温暖醇厚的香气,满足地闭上了眼睛。

 

「晚上好,年轻人。」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。

「晚上好,先生。」比尔睁开眼睛,转过头来,望向刚刚落座的,那个声音的主人:

「愿意陪我喝一杯酒吗?」

 

他们静默无言,抿着相同的酒。

韦斯莱家长子的酒友十分年轻,还不到三十岁。他身材高大,却有些形销骨立,比他们上次见面时还要瘦一点;他的长袍上打着补丁,看起来十分憔悴,但比尔知道,这已经是一个月中他状态最好的时候了。

他有些难过。

「上次你推荐的书我读完了,」他没头没脑地说,想让自己难过的感觉好一些、想让那个人开心一点,「在禁书区里找了很久,是本好书。」

年长他十岁的男巫觉得很惊讶:「现在这种书都要被放到禁书区啦?」

「是的,邓布利多教授给我批了条子。他好像也觉得这本书不该被放进禁书区里,但你知道,学校董事会总爱指手画脚,把鼻子伸到每一件他们不该管的事情里。卢修斯·马尔福……」

他停下话头,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莱姆斯·卢平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。比尔本来难得地义愤填膺,这会儿却控制不住自己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
「噢,那家伙,」莱姆斯说,「他会干出这种蠢事,我并不觉得奇怪。——你怎么了?」

比尔努力止住笑意,觉得翻白眼的莱姆斯真好玩。年轻的六年级学生说:「你们的关系好像比普通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还要差。」

「上学时冲突过好几次。他那时候是斯莱特林的级长,我和朋友们是低年级的小鬼,跟斯内普特别处不来。卢修斯·马尔福总归要面子,有一次,他为了我们这些小孩子的矛盾,约定跟格兰芬多当时的级长决斗。那年我们的级长也是个韦斯莱,名字叫比利尔斯——」

「比利叔叔,」比尔听得津津有味,此时插嘴说了一句,「他是我父亲的弟弟。」

「——决斗的前晚,比利喝了复方汤剂,扮成布莱克家的小女儿,潜进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,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马尔福灌醉了。纳西莎·布莱克当时在伦敦参加一场纯血统家族的晚宴,比利竟然糊弄了过去——自不必说,第二天马尔福和比利双双宿醉,谁都没能来决斗。马尔福气得要命,不过更生气的是麦格教授,她给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各扣两百分,结果当年的学院杯冠军是赫奇帕奇……我的一位朋友本来要当比利的副手,不巧他的弟弟在斯莱特林读一年级,便去做马尔福的副手。决斗那天,他俩倒是好好打了一架……」

明明是很有趣的往事,莱姆斯的声音却逐渐低下来,显得很悲伤。比尔原想评论一两句「听起来很像比利叔叔会做的事」,见此情景,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莱姆斯眼睛的颜色真好看,他不合时宜地想,比尔·韦斯莱,你没救了。

年长他十岁的酒友陷入沉默,慢慢地喝着酒。那双浅咖啡色的眼睛里没有水光,却有一片悲哀的海。狼人将自己围困在久远以前的记忆之中,差一点就要忘记自己今晚来霍格莫德的原因。

年轻人踌躇半晌,还是偷偷伸出手去,覆上莱姆斯冰凉的手背。莱姆斯的手本来在微微地颤抖,比尔用自己的掌心一点一点温暖他修长的手指。莱姆斯转过头来,给比尔一个很勉强的微笑。比尔什么也没有说,任何语言在那样的微笑面前都显得苍白,他宁愿莱姆斯哭。

他不知道莱姆斯为什么那么难过,也不知道他为何要那样微笑。

他想吻莱姆斯的手心。



T.B.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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